我曾去琉球作战,那本是一块富饶的天赐之地,如今却被战火毁得满目疮痍。曾经宽阔整洁的街道,现在被炸得满是弹坑,绿化带里的树木已变得焦黑。
有次从那里经过时,无意听到了一声鸟鸣。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在焦黑的树杈中,还有一个小小的鸟巢,顽强地挂在上面。一只小脑袋,正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着。
我将它托在掌中,那么小那么轻的一团,却有着锋锐的喙,像是一把雄赳赳的尖刀。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刚刚在战场中苏醒,赤身裸体,记忆全失,便顺理成章地将战场作为了自己的归宿。
但心里终归是不安和寂寞的。也确实从那只小小的乌秋身上,汲取到了足够我继续这空白人生的勇气。我们并不是饲主和宠物的关系,我只是偶尔经过,然后看一看它在树枝上的巢。偶尔在树根处撒一点面包碎,就是我为它所做的全部事情了。
一转眼就是那么多年的时间,现在的我,早已不会因为这些软弱的理由感到孤单和无助了,可那时,掌心托着一个稚嫩生命的触感,我到现在还记得。
眼前,小小的孩子还又气又恼地站在我面前,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
我有点想笑。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没有想过,把这孩子钓出来后,我要如何对待他。或许可以请他吃一顿好的,再聊聊天,调剂一下我无聊乏味的人生。
但是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建立再深一点的联系也无妨,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我可以教他很多东西,让他不必一辈子都在贫民窟那种地方打滚。
这么想着,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笑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他紧绷着身体,黑葡萄似的眸子紧紧锁着我,一副随时就要拔腿跑路的架势——什么啊,这不是对我的身手很有数,明知道我不需要被保护嘛:“我没有名字。”
“……?”我掏了掏耳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