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我一份资料,里面详细记载着巫家少爷的资料。这孩子是巫家独子,名叫巫商,今年才十二。据说本人从小就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身体也不大好,所以很少在人前露面,也没有去私塾读书(如今公共教育瘫痪,家家户户都是自己教孩子,有条件的家庭会把孩子送到私塾去),而是请了家庭教师在家中教授小孩。没想到一向性情孤僻邪异的巫商,竟然对这个老师很亲近,甚至跟着他跑了。
那家庭教师的资料也附在后面,名叫巫参,但是只有薄薄一页纸。说是对方来历神秘,连名字都是巫商喜欢他极了,亲自给取的。对方原名叫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其实这巫家少爷离家出走已经好几年了,本来巫家已经放弃了,觉得那个老师已经把小孩拐卖到国外,甚至已经死了。可前阵子,他们打听到有人在燕北看到了类似的巫姓孩子,便递话到了自卫队这里,说要是人找到了会有重谢。
我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对傅白雪笑道:“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都想叹句好一出‘富家大小姐反对封缄传统,毅然为爱私奔’的戏码了。听听巫家说的什么屁话,满口嫡子庶子的……嫌弃巫商他妈是小三,当初就管好裤腰带啊。大儿子死了把孩子接回来,又嫌弃他把他关在房子里算什么意思。”
那个把小孩带走的家庭老师固然很可能没安好心,估计是抱着把人卖掉的打算;但小孩宁愿跟一个身份有鬼的老师走,都不肯在呆在家里,这巫家人怎么心里没点数么?
越是乱世,越是能见到丑陋的人心,而所谓“人性的闪光”这之类的东西,就如海洋上浮动的波光,浪花一卷,便破碎了。
巫家里头的那些破事,我闭着眼都能想出来。
但这些跟我可没关系,我不过是个想要拉赞助的可怜人罢辽。
“行啊。巫家手里不是握着一个造船厂么,他吴州大户,富得流油,为了唯一的儿子,应该肯舍得下点本钱吧。”
我笑吟吟道。
傅白雪眉毛都没动一下:“行啊,你去说。”
我嘴巴一噘,可怜兮兮地看向他:“老白,我们不是好朋友么?”
他轻轻捏住我的嘴,左右晃了晃,口吻带着笑意:“别撒娇啊你,当初说好了,我处理文书,你搞定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