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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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小孩的感情,你好~恶~心~”
我心情很好地告别了昭瑶,晃晃悠悠地往基地走,路过拐角的时候,忽听到一道熟悉的少年人嗓音。
嗯?
我一回头,就看到巫商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正在慢条斯理地夹面条吃。
贫民窟里的人都活得艰难,却并不代表这里的餐饮业已经绝迹了。事实上,有些门路的人,从外面弄点食物,然后燃一个简易煤炉,搭一个塑料棚,再摆几个小马扎——就这么摆摊做生意的,在这里还挺常见。
食客们没有桌子,一般都是坐在马扎上,捧着饭碗就这么吃。
这种小摊基本不能要求卫生和味道,但对于水龙坡本地人来说,也算是下馆子了。可巫商这么个小少爷,在这种地方吃这种东西,就怎么看怎么割裂。
不远处就是垃圾堆,这一带根本没有混凝土,路面都是黄土和石子,风一刮就四处扬沙。更别提附近的住户会把污水倒在门口,导致这条路简直成了个脏水渠,还有苍蝇嗡嗡乱飞。
我没管他刚才那句明显针对我的刻意挑衅,扭头上下打量他几眼,了然道:“你没跟老白谈拢?”
之前跟傅白雪谈话的时候,对方表示看重巫商的才能,打算把他拉入伙。我还以为这两个人已经说好了,结果看巫商这副狼狈相,根本就是没有嘛——否则,老白绝不会这么亏待自己的合作伙伴的。
巫商还穿着我上次见到他时的那身,是米色衬衫加鼠灰色短裤,脚上套着白色的短筒袜和小皮鞋。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甩掉了自卫队的监视的——不但溜到了战场上,还摸进了指挥室里。总之,过程绝不会轻松就对了。所以,在我眼前的,不是上次那个矜贵从容、陷入敌营还气定神闲的贵公子,而是个浑身灰扑扑、落了难的白天鹅。
不过白天鹅哪怕落难,姿态仍旧很好看。他不慌不忙地咽下口中的面汤,从容地用衣袖擦了嘴——要不是我确定自己没看错,还真会以为他擦嘴的是餐巾而不是脏兮兮的衣袖——后,才回答我的问题:“我的目的只是你,你们那个小打小闹的自卫队,我还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