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似乎感到格外羞耻,赌气似的转过身背对我,任我说什么都不肯再搭腔了。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感受到,除了提起他的老师时,巫商身上属于“人”的那部分。
其实我当时很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很想怼他一句: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什么,绝对不为自卫队做事么?现在怎么又变了?
但到底我做人比较厚道,忍住没说。
那会儿我还以为小鬼见杀不了生父,会直接离开。没想到他却别别扭扭地背对着我站在那,跟根柱子似的,一副等我完事了一块出去的样子。
我把巫商的父亲弄醒,该问的都用手段问清楚了,才笑着逗巫商:“你还想亲手杀了他么?”
巫商终于肯回头,分给我一点注意力。他撇了下嘴,像个不仅没吃到糖、还被骂了一顿的小孩:“……交给你了。”
我命令巫商不许回头后,随意抹掉男人的脖子,直接抬袖子遮住小孩的眼睛,就这么领着他出去,哪怕里面的惨状有大半数就是他造成的。
这是巫商曾经的家,是栋典雅老派的宅子。
我牵着他,走在长长的、阴暗的走廊上。巫商难得乖巧地任我牵着,没被袖袍遮住的小半张脸无喜无悲,像个漂亮的傀儡娃娃。
这时巫商在想什么呢?是在想他的生父,他童年的时光,还是他深沉爱着的老师?
无论如何,往事已矣,我难得发了善心,决定帮他岔开思绪。
想了想,纠正了他一句话:“如果是为了展露价值才做这些事,那你已经不必再做这些事了。我们已经足够重视你,也足够明白你的价值了。”
“……”
“燕北是个好地方,现在也不怎么打仗了,乐队、话剧、相声、戏班子又慢慢冒头了。你现在拥有的资本,足够你搞一套舒适的大宅子,每天听着鸟叫起床,没事就看看戏听听曲,等我们把学校办出来,你还能去感受下校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