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服下那杯茶开始,他的血液,他的大脑,他的五脏六腑,都燃起滚烫的热焰,像是要把他整个烧化那样。
他倒在地上,弓起背脊,剧烈地咳嗽起来,脊椎骨像是一截嶙峋的石头,从消瘦的身体下突出来。这时旁观者才恍然发觉,这条玉京春的髭狗,只是个连胡须都没长出来的半大青年。
巫商当然不是毫无防备饮下茶叶的,他在每次饮用秦兆锦招待的食物前,都会提前服用解毒剂,通讯器也在口袋里,在察觉对方不怀好意的时候,就跟傅白雪发了消息。
为什么不直接给零发消息?这是个好问题。要问巫商,他也答不上来。大概他只是想要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他唯一没有料想过的,就是这药服下后竟这么痛,痛得浑身发起抖来,痛得像是整个被丢进了沸腾的油锅里。
此时伊万已经运用自己巧舌如簧的口才,从秦兆锦那里带走了他。伊万的几个亲卫给他穿上拘束服,又那拘束带将他一圈圈缠起,被抬着走向溶洞里。
每一次身体的晃动,每一寸被布料接触的皮肤,都带给了巫商刀剐似的疼痛。
伊万瞟了他一眼,语带笑意:“就像小美人鱼一样,还真是可怜啊,对么?”
小美人鱼为了心爱的王子,不惜每走一步都要承受的刀剐般的剧痛,也要来到陆地,去找她的心上人。
他们对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巫商故意将计就计以身涉险,是为了得到零的怜爱;伊万为了把零引过来,所以放任一切,剩下的,就看他们谁更胜一筹了。眼下主角还没就位,伊万不介意先讨点口头便宜。
巫商眼睛一闭,直接装死,他黑发散落在颊边,脸上苍白,看起来真的有点那味道。他们扛着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目的地,把他直接扔到了母液池旁边。那娴熟劲,一看就知道路线熟记于心,显然已经不止一次地踩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