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问:“他们既不是苏系,又不是皖系,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白捡一个便宜,难道不是高兴的事?
他在原地踱步,又觑了眼我的脸色,仿佛我是个怪物似的往后退了退,烦躁道:“我要请示下上级。”
我彬彬有礼道:“请便。”
他匆匆离去,然后又匆匆回来,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坐了个穿墨绿色军服的人,胸前一溜儿勋章。他问了我几个问题,我说我杀他是因为他摸我,被吓了一跳没收住力,后来杀人是因为他们一直在追杀我,我觉得很烦。
他哈哈大笑,问我要不要加入平武军。我拒绝了,他没生气,只笑笑让人送我回到我的住处。
那个人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墙上的血迹和地上的肉糜都被清理干净,连家具都被翻新了一遍。
我很高兴,觉得他们很省心。于是今天他们的士兵过来时,我给了他一碗鸡蛋。
这个年轻人长得瘦瘦高高的,头发剃得很短,只留了一点青色的发茬,下巴和唇周的皮肤却很细腻,是个还没长出胡须的少年。
脑海里有个影子,一直在晃啊晃。
我看着他,又走进厨房,将所有的鸡蛋都倒在他的小纸碗里,堆叠得像小山一样高高的。汤汁露了出来,沾得他一手都是,他很怕那些汁水染到宣传册上,慌慌张张的样子像只捧着一把松子的松鼠。
“把它们都吃了吧。”我拎过他手里的袋子,假装没看到他因尴尬和羞窘而发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