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阿姨,是母亲的女仆,后来她告诉了我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他裹着白袜的细瘦小腿,想起他永远不超过膝盖长度的短裤,想起他微长的黑色卷发,和衬衫领口上系着的红色蝴蝶结,想起他总是带着女气的举止,想起他总是那么柔弱的扮相。
我想吐。
“所以,”在沉默中,他追问,“你想要我么?”
不——不,不,不。
每个小孩生来就该享受关照和爱护,无论他们是美是丑,是健康是残缺。
他们不用展示自己的价值,卖弄自己的身体有多柔韧;不用思考自己是否是遭遇了绑架或是别的,因为只有这样另一个人才会对他好;不用强调自己不喜欢狗,也不需要拥抱,因为会被嘲笑或者鄙夷。
更不用因为可以为另一个成年男性献出身体而洋洋得意,在明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的情况下。
他们就——他们生来就该享受这些东西。
“无论你健康与否,无论你有用与否;无论你是不是个万里挑一的天才;只要你是你,我就会爱你,这并没有什么理由。”
我真想这么告诉他。
但这些我无法说出口,因为巫商是不会懂的。他怎么会懂呢?他生活在强取豪夺和利益阴谋中,他缺爱到拥有一本无聊的填图册就惶恐不安,极力寻找这份“好”的缘由。
——他不会懂的。
最后我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因为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受宠若惊,疑惑不安,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小小的“嗯”,然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但他们都说它们很可怕,黑沉沉的,死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