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建成眼里浮现出恐惧,狼狈跌步的同时躬过背去,用厚实多肉的背抵挡了这一板凳。
寂静中,缪聪愣在楼梯上,李丽萍张着唇,声音卡在喉咙口。
“我操你妈个畜生——”缪建成涨红了脸,剧烈地咳嗽了一声,一股蛮横的戾气让他转过身来,试图教训这个不孝的儿子。长条凳已经散架了,缪存抡着椅子腿,眼也不眨地往他胳膊肘上狠狠扇下——
破风声响,伴随着一声粗粝的惨叫声,划破了这条小巷子的浓夜。
李丽萍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好像终于活了过来,喉咙口发出含着痰似的声音:“杀、杀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啊杀人啦!!!”
挨家挨户的灯亮起,看到缪存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追着狼狈出逃的缪建成,到了路灯低下,披着外衣看热闹的人才骇然发现,缪建成已经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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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明翰是在派出所接到人的,缪存做完了笔录,被民警看守在椅子上。他的衣服上蹭得都是血迹,脸上也有,脖子上也有。鼻尖上一抹血色,骆明翰的目光长久地停着,缪存察觉到,视线里仍是一片雾白,只是眼珠子转了转,继而抬起手,用手背在鼻尖上擦了一下。
那只手也都是血。
缪存觉得他很陌生,很用力地回想,直到骆明翰叫他:“妙妙。”
那只浸满血的手僵了一下,笨拙地往身后藏着。
骆老师最不喜欢他打架,他一打架,他就会批评他。艺术家最宝贵的东西首先是天赋,其次是手,没有了手,天赋再高也于事无补。打架是情绪化的表现,是在发泄暴力,辜负天赋。
缪存藏着手,为什么这件衣服刚好没有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