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很热门,但再精彩的卡通片,对公事缠身的成年人来说也稍显无聊。韩凛耐着性子看下去,思绪不自觉飘回从前。
高中谈恋爱的时候,他和阿蝉也会去电影院。他甚至会抱着点坏心思,故意挑平平无奇的烂片,只是为了避免浪费时间去讨论剧情,好让他和阿蝉在黑暗里尽情接吻。
韩凛做贼心虚地斜睨当事人一眼,没想到阿蝉正歪头瞌睡。
大概是真的累了,韩凛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叹一口气,把他的脑袋扳到自己肩上。听到许思寒在吵,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许思寒从地毯上爬起来,趴在他膝盖上。做口型,想吃糖。
韩凛看看他,又看看阿蝉,心里幼稚地,带着报复性地忿忿想着,是他先自说自话睡着的,那就休怪他破例给刷完牙的许思寒一颗糖吃。
韩凛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带着醉意低笑很久,直到无限绵延的记忆被某个声音打断。玻璃的倒影中,温存的幻象被冲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带着邪笑的脸。
很久,韩凛瞳孔恢复聚焦,脸色冷若冰霜。
他克制着酒精作用下,想要连同玻璃把反射中的那张脸一起砸碎的冲动,转过身,看过去。
陆延昊笑得亲热,像是与交情甚好的老友重逢,“韩总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老熟人的声音也没认出来。”
眼前的人一身花哨奢侈的行头,韩凛却像在恶寒一条腐臭的蛆,那眼神,仿佛能生生把他脖子剜出血来。
陆延昊身边跟着个矮小的男人,许是秘书,左右观察,上前一步。
“韩总,陆董托我们带来一份贺礼,”李秘书和颜悦色,尽量讨好,“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还有一副字画。”
正说着,经理正好赶来。眼见气氛恶劣,心说大概是韩陆两家多年交锋,两位董事王不见王,就连小辈也剑拔弩张。
“陆董有心了,”毕竟是重要场合,经理打破死局,“陆总,我替韩董谢过了。韩董热衷收藏,收到一定很高兴。”
两位下属勉力维护着表象的客套与和气,却听一旁带笑的陆延昊悠悠来了句:“投其所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