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是去年新换的,很多照片都没了,不过幸好有备份。十年生活留下来的痕迹太重了,江浔的每个时期都有秦初的身影。
直到翻到最早的一张,那时他们还不认识,照片上的秦初只有十八岁,青涩的少年穿着藏青色毛衣靠在银装素裹的大树底下,雪花零落肩头,他看起来孤傲又倔强。
那时江浔还什么也不是,而秦初已经光芒万丈。
江浔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照片里秦初的眼尾,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这双好像什么都不过心,什么都不在乎的冷冷的眼睛吸引,然后妄想被他看到,妄想停留住,妄想它因为自己变得潮湿火热。
他的心思那样明显,只有秦初这个单纯的白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连那样拙劣安排的相遇都能当做是机缘巧合,十年都被蒙在鼓里。
屏幕黑了,房间里没有窗户,光也稀薄。
江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占有和放手是两个同样痛苦的词,年少气盛时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到,一定能让那双眼睛看到自己,可事实证明,他花光了力气和时间,也只是让自己在秦初那里短暂的停留过而已。
起风了,明显能感觉到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
秦初动了动,被子里的热意缓慢散去,他缩着手脚,无意识蜷成了一个球。
江浔扶着腰坐了起来,摸黑穿上鞋子,动作轻缓的伸手往隔壁床的床尾摸了一把,果然冰冰凉凉。
他开门去了前台,想问老板多要一床被子,老板抱来了,江浔摸了摸,又重又潮,不知放哪儿堆了多久,这盖起来只会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