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厘开始思考饿死的可能性。

想着想着又发起呆,他很自然地开始发呆。

在一天的大部分时候里,他有时会想象,快意的、悲伤的、离奇的,有时候会编纂成一整个故事;有时候会回忆过去的时光,通常是好的、甜美的,撩开灰尘幕布藏在最底下的那种回忆;更多的时候是纯粹的发呆,思维遁入虚空,在漫无边际里徘徊旋转,有时候也会藏起来,好像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似的。

他熟悉地陷入虚空,醒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来来回回走,走着走着又跳起来,心情还带着一丝久违的愉快。

他在屋子里蹦蹦跳跳,一会之后又蹲下来抱着膝盖喘气,茫茫然然用下巴抵着手背,视线最后落到门上。

那扇门,长方形木门,脆弱地屹立在哪里,又仿佛坚不可摧。

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他想要狠狠地踢门一脚,试试是否真的坚不可摧。但是锁链让他根本到不了门边,他愣愣地盯着看了一会,又走了回来,想了想床头柜里翻出一个大面包,对着门用力扔。

面包砸在门上,反弹回来,落到地上。

门纹丝不动。

确实坚不可摧。

林厘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浑浑噩噩、飘飘忽忽又走进厕所,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最后突然伸出手,用力地锤了一拳!

镜子纹丝不动,反倒是手火辣辣地痛,迅速肿起来。他捂住手吃惊一样往后跳,警惕地看了眼镜子,对着手小心吹几下。

又走出门,慌慌张张找之前留下的东西上药,上着上着发起呆,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红了眼,突然把东西全部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