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厘抖着、抖着,突然又安静下来,平静下来,

他坐起来。

身上的伤口好像也不痛了。

没有人会管他、照顾、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一直知道。

他冷冷环视周围这件小小囚室。

门、衣柜、挂画、接近枯萎的花,

扫视每一样,每一样都对他回以注视。他们甚至没对他做什么,他就像一只小小蚂蚁,路边摸两把的猫,不值得多费力气。他攥紧被子,像是要把它撕碎,攥了一会又松开了。

第二天,他发现项圈被解开放在一边,而这个小房间的门敞开了。

/

换地图

空旷无垠的州际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越野维持着100公里的时速稳定行驶,穿过一段悬在河面上的公路桥梁。

这是本国的三号州际公路,联通了好几个较为繁华的州,弯道不多,总体道路很适合快车。

公路边的风景和大部分地方一样,空旷辽阔,黄沙漠漠,湖边稀疏的红色和黄绿色在不算粗壮的树干上伸展枝叶,各色树叶相互交杂中一湾湖水流淌而过,隐约可见被树木遮蔽的几户人家。

车内弥漫安静的空气。

从林厘所在的城市出发,放弃了高速的飞机和过于缓慢的轮船,从出发那天开始包括加油吃饭已经走走停停了好几天,注目的都是一成不变的乏味风景,再怎么样的兴奋也渐渐被这辽阔寂静的天地融化。

连最热烈的疯子,都开始叫嚷着绝不吃垃圾公路餐,在博士“赶路”的安抚下放弃了持续打劫加餐下危险想法,逐渐萎靡,现在懒懒散散地枕在林厘的大腿上补眠。

后排,绵羊单独占据了一座位,膝盖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电脑,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瞌睡,前排杀手负责开车,博士合上手机抬头喝了一口水,蓝色的眼睛在眯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似乎察觉到视线,他忽然抬头看了后视镜一眼。

林厘收回目光,模糊把视线投向窗外。

透明的玻璃挡风挡沙,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透明洁净。庞大的车身仿若一头巨大的野兽,但车内体感意外沉稳,低低的嗡鸣也成了稳定白噪音,催得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