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慢慢地开着小电动,一边在心里合计着:
寒假开始到现在他每天都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打工——奶站,奶茶店还有烧烤店。
奶站每天早上六点到八点之间送奶,九十瓶奶一瓶提一块,一天能赚九十块钱。把保温箱送回奶站就要马上赶去奶茶店,奶茶店的工作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六点,七个半小时一个小时十块,一天就是七十五块。紧接着下午六点到凌晨两点到烧烤店报道,不管活儿多活儿少,一天一百。
他的日工资有二百六十五,这样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连轴转地工作了半个多月,手里有将近四千块钱。其中有两千多块要交学费,还要留出一两千为平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教辅材料费、学杂费做准备。
光一开学,他手里攒下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可家里的生活费还没有着落。
宋玉猛地砸了一下电动车的仪表盘——烧烤店的工作累是累了点,但能避开他白天奶茶店的工作时间,而且还是一天工资的大头……现在就因为他逞了一时之快搞丢了!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开学,必须再找一份晚上的工作,尽量多攒点钱,等到开学之后学业压上来,他就腾不出这么多时间打工了。
都说繁忙是忘记烦恼的良药,宋玉亲测有效——当学费、学杂费、生活费的重压噼里啪啦砸下来,几乎将他活埋时,他再难分出心思想贺璟的事。
他照旧早上送奶白天在奶茶店打工,下班之后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走街串巷,逢着哪个门市的卷帘门上贴着“招聘店员”,就停车进去问一问。
然而大多数门店都是只招长工,老板一看宋玉的长相,就知道他是个假期出来打工的学生,没等宋玉说两句,就给打发了。
宋玉近来的心情随之滑到了低谷,唯一的好事就是他少了烧烤店那份工,每天回家的时间早了许多,终于能睡个囫囵个儿1的觉,也能起得更早,早早地把奶瓶送到环城路别墅区的贺璟家,还不用和他打照面。
这天宋玉早上五点起来,喂过球球之后,推着电动车从家里出发,到奶站取来三箱牛奶,绕上环城路,抵达别墅区,从保温箱里拿出三瓶牛奶,踏着冻得梆硬的地面小跑到别墅门前,弯腰将三瓶牛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