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工作这种话似乎不在适合在这样的情景下说出口,宋玉梗住,良久,他略显疲累地重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说道:“让我再……考虑一下。”
许是听出了宋玉话语中的松动,丁佳宁趁热打铁:“还考虑什么?你说你,说神隐就神隐,十年不露面,老河还在电话里边儿问我说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多年没个动静。老河岁数也不小了,教过多少批学生,这么多人里边儿就记着你,你真不回去看看他吗?”
丁佳宁的话楔钉一样楔进了宋玉七出的心缝。
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有很多,每一个都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贺璟、曾齐非、丁佳宁、刘雯雯、向辉一家,还有曾经为他的前途费尽口舌的老河。
可是他单方面的切断了和除曾齐非以外的所有人的联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包装,为自己的寡情找了无数冠冕堂皇的借口。
察觉到这一点,宋玉深吸了一口气,叹了出来。
丁佳宁催道:“来回一两天的事儿,我的面子不算什么,给老河个面子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宋玉难以拒绝,无意识地收紧了搭在桌上的手,松口道:“我尽量到场,你们不用特意等我。”
“说定了!那天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联系!”丁佳宁话语中不乏雀跃,生怕宋玉反悔,重复了一遍日期,叮嘱宋玉一定要来,忙不迭挂断了电话。
同学聚会在十月三号下午一点开始,宋玉在十月二号那天下午抵达了海源市,他轻装简行,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一个电脑一个手机,下了飞机把这些东西全放在酒店,带着礼物按照丁佳宁给的地址直奔老河家。
十年过去,老河的头顶越发光滑,只在靠近额头的地方还有那么几绺头发,看得出来这几绺头发被护得很好,像一条纤细的小蛇,被盘在了光可鉴人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