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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死亡,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开始溃烂,但做什么都没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喝了它,死亡是注定的。”

因为向物,商月城的成长轨迹严重偏离。他要面对时常会受惊或者失神的母亲,面对母亲永不可能完整的爱。

这让他从没像正常的小孩那样在爱中成长,或许在他潜意识里,他渴望有一个人能给他全部的、完整的爱,但因为商弦的不幸,让他在面对爱的时候,不停地选择回避,在自己身边筑起厚厚的围墙。

“月城。”万雪抬手,握住商月城拿着农药的手,他的手冰凉凉的。

他能感受到商月城手指的力量,几乎要把瓶子捏碎。

万雪用指尖一寸一寸暖着商月城的手。

“万雪,你知道吗,商弦害怕别人碰她。”商月城声音在颤抖。

万雪另一只手绕过商月城的后背,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着。

“我的记忆里,她只抱过我一次,那次,我趴在她肩膀上,问她脖子上的红绳。”

万雪轻轻挪动手指,把指尖塞在商月城的手指和农药瓶子之间,更强烈地感受到了商月城手指收紧的力量。

“很长一段时间,她连亲生儿子的触碰都会害怕。”商月城眼角红红的,眼珠上覆盖了一层亮晶晶的水膜。

万雪把农药瓶子从商月城手里取了出来,顺手扔在旁边架子上,药品滚了几圈,撞到物证箱上停了下来。

商月城的手泄气似的垂落,眼睛里那一层亮晶晶的水膜终于凝结成水珠,沿着睫毛滚落下来。

万雪看着商月城,满满的心疼。他再也不想顾及面前的这个人以外的任何事,刚刚扔掉农药瓶子的手环上商月城的腰,揽着商月城肩膀的手臂也收紧。

万雪把下巴搁在商月城肩上,胸膛贴着他的心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没事了,月城。没事了。”

“他一个那么肮脏恶心的人……毁了商弦啊……”商月城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向物,一个下贱的□□犯,一个家暴的渣滓男,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撕破了商弦的美好,割裂了商月城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