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邺是个调皮的孩子,每次犯错被父亲责罚就会跑到江晚余房间过上一晚,等他父亲消气了,他再回去赔不是。
他13岁那年的夏天,付邺带他偷偷出了门,前往老城区。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真实的人间,他们尝试了从未吃过的路边摊烧烤。
串好的菜品放在炭火上烤,刷一层油滋滋作响,江晚余和付邺都很好奇,站在烤摊前被烟熏得流眼泪也不挪动脚步,就这么紧盯着串由生到熟。
回到家时,江正舟已经在家等候,他闻到了江晚余身上的气味,要他跪在客厅里反思,反思为什么要乱跑,为什么不听话,那天他跪了大半个晚上,被允许起身时,双腿发麻站不住。
江晚余突然很想去看看,于是他顶着烈日出门,带着相机穿街走巷,拍了一组老城区的图。
他拿着相机,在小卖部买了根冰棍儿,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木凳上吃,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
老城区还是记忆中那个老城区,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有改变它的样貌,还是一样的脏乱、一样的斑驳。
人们都在往前走,经济也在朝更好的方向发展,唯独老城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永远停留在他13岁那个放肆感受闷热暑气的夏季。
冰棍吃完,他把垃圾丢在身旁油漆桶制成的垃圾桶里,起身回家。
江晚余回到家,先去洗了澡。在太阳底下闲逛了一下午,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湿,贴合在皮肤上的粘腻感让他感到难受。
傍晚7点,晚霞浮于天际,染红流云。暑气渐渐散去,剩下的是带有热气的晚风。
江晚余盘腿坐在落地窗前,右手边放着一杯还冒着冷气的冰可乐,左手旁的手机放正在播放音乐,落地窗外是紫红色的天幕,天幕下的榆城落了一层镶着金边的面纱。
湿润的毛巾搭在他的肩膀上,未干的发梢时不时落下一滴水珠,顺着他有些泛红的后脖颈滑入领口,消失在t恤之下。
晚霞渐散,黑幕携星月上岗。可看的景色淹没在黑暗之中,江晚余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