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种经久不衰的手段要亲自试一次,不论结果如何,都看见结果再说。即使全程没有一刻是不难受的。
现在,此刻,他有怒也有痛,他不清楚佟戈的目的,但至少佟戈来了,不是全然无效的,如果他再磨磨蹭蹭,才真的就不叫贺司昶了。
他忽然勾起嘴角,退后一步放开了佟戈。
“呵,我怎么知道,来跟我告别?”他稳住声音,好让他们的对峙看起来不会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佟戈见他忽然笑了,眉心微蹙,一时不解。
“告什么别?”
贺司昶没应,而是古怪地看了佟戈一眼,换了一句,“昨天叫你哥的那个男生,你喜欢他吗?”
这一瞬间他冷静得连他自己都意外。
他凝神注视着佟戈的每个表情动作,怕错失分毫。
“…”
佟戈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霎时,指尖像被许多蚂蚁细细地啃咬。他故作轻松道,“你幼不幼稚,我和他根本都不熟…”
“是,我幼稚,”贺司昶迅速打断了他,现在都懒得计较这些,也许是觉得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也许是没耐心了,“啧”一声,脱口而出,“那佟戈你喜欢我吗?”
贺司昶刀锋般利落的嗓音划过佟戈的耳朵,他倏然大脑一片空白。那些思索了一晚上的句子就像被陡然削碎了,一时怎么都拼不起来。
困难的事情不会因为他在想象中排练过很多次而在现实中变得轻易,真正经历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才是自己本来的样子,而佟戈本来就是这么个怂人,轻声说出的“我…“却好半天都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