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采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钟以青捏了一下她的小手指,说:“不急。”
这是他对于一个母亲的体谅。
伊采失去了最好的反驳时机,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看着到手的户口本飞了,暗暗叹了口气。
她垂着头。
母亲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柔软垂顺的发顶。
伊采听到了母亲有些苦涩的声音:“果然女大不中留啊,像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就拿主意了。”
伊采刚抿下去的茶也苦,后劲绵长,令人感觉舌根发涩。
她和钟以青离开的时候,在车上,她说:“这是一场失败的谈判。”
正在开车的钟以青:“谈判?”
他对这个形容词表示很不解。
伊采:“我觉得这个词最贴切,我和我母亲之间,已经过了口无遮拦的时候,我们之间没说一句话,都需要再三斟酌,我对她如此,她对我也是。”
家庭里这样很微妙的关系,连伊采处理起来都有些为难,她不愿意再钻牛角尖,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对钟以青说:“靠边停,把我放下吧。”
钟以青没有回应。
伊采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感觉车缓缓停下,她朝车窗外一看,竟然又回到了母亲的农家乐小院。
钟以青:“我开远点等你,你不用急。”
母亲也没能想到,伊采出去转了一圈,居然还会回来。
正好赶上家里在备饭。
母亲一边摆碗筷,一边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会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