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镜子里,我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周楠风一边给我清洗身体,一边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他替我抹去眼泪,没一会儿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我哭得委委屈屈,像只受伤的小兽,吓得周楠风手忙脚乱。
我懒得和他解释,这件事和他无关。
我刚开始哭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做这件事太爽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但眼泪一旦开了口子,跟着十几年不敢流出来的眼泪就全流了出来。
刚开始我还是默默流泪,后来就变成嚎啕大哭。幸好别墅房间的膈应效果够好,不然我是没脸再走出房间了。
在父亲许连明的拳头下,我从没哭过。于是我又怨起周楠风来,我好歹是个爷们儿,这样哭哭啼啼算什么事儿?
我裹着浴巾,堪堪只露出了半个头。周楠风提着吹风机,拨开我头顶的浴巾,准备给我吹头发。
“别碰我头发。”我打了个哭嗝儿。
“嗯,不碰,离得远远的。”
我整个人刚才热水里捞出来,苍白的皮肤也暖成了薄红色。现在吹着刚刚合适的热风,眼泪也流了个干净,整个人像沐浴在在暖洋洋的阳光里,快要融化了。
久违的困意终于降临到我身上,我裹着浴巾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打架,那些挤进脑中的嘈杂声音都在这一刻远离了我,脑子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等周楠风给我吹干头发,我已经在羽绒被里睡得迷迷糊糊了。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因为梦里都有那股清新的阳光味儿,我也像睡在冬日午后的阳光里,舒服得什么都不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