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翻了个白眼,骂了句“傻逼。”
我躺回床上完成自己被发条青蛙打断的午觉,醒来的时候已近傍晚。在周楠风奶奶热情的招待下,吃完晚饭,周楠风说带我散散步消消食再送我上山回去。
太阳将落未落,摇摇欲坠地悬在地平线上,烧得半边天空都是瑰丽的玫红。
色块浓烈,泼洒在天幕,光影交错间我忽然明白,世界上没有比太阳更出色的画师了。梵高比不上,左拉兹比不上,莫奈也比不上。那种无比浓烈又淡雅超脱的色彩,随着太阳高度的变化而过渡,根本无法用画笔复刻。
暑气渐消,街上的行人三两。
我几乎没有和周楠风并肩走在街边过的机会,这会儿不免有些别扭。
周楠风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我站在人行道上,他在马路上,我俩才勉强达到了同一海拔。他穿着我挑选的衣服,上等材质的面料柔顺、颜色清亮,和他相得益彰,跟我身边走了个模特一样。他最近都很听话地带着我送他的表,虽然没取那根就皮绳手链,但蓝白的月相大师带上去遮了大半。很难再注意到那根灰扑扑的绳子了。
我记起这条路上次看灯会走过,通往小镇中心。路边的烧烤摊,小吃摊,水果摊逐渐多了起来。
一个膝盖高的娃娃举着个糖人嘻嘻哈哈得绕着电线杆转圈玩儿。旁边一个豁嘴老太太想去抓住他,又次次扑空。
“唉哟,我的小先人,你要急死我。”豁嘴老太担心得跺脚,“慢点跑慢点跑,别摔了!”
“糖糖。”周楠风突然叫住我。
“干嘛?”我转头看他。
“七点半了。”周楠风一脸认真地说。
“哈?”我一头雾水,顺着周楠风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