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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儿听不懂人话,还以为我在夸它,尾巴摇成了朵花儿,水珠乱溅。我只能按住,呵斥道:“别动!不仅丑还蠢!”

还没给它洗完澡,吴姨就来敲门,说需要把小狗不干净,得送去宠物医院检查,打完疫苗再接回来。

“我要养它。”我累坐在地毯上,看吴姨把湿漉漉的小狗裹了张毛巾扔进了笼子里。

许连明的判决结果在下午就能出来。在此之前我无法让自己静下来做任何事,不想去学校,也不想在画室画画。唯一可以集中精力去做的体力劳动——给小狗洗澡,但也被叫停了。

我躺在长绒的地毯上,静默地等待一个结果的宣判。

我看到一条搁浅的鲸鱼,沉重地瘫倒在碎石的沙滩,望着浪潮远逝,它绝望地闭上眼,知晓自己已再也无法返回故乡。而顶头的烈日丝毫没有放过折磨它的打算,幸灾乐祸地发光发热,炙烤它,让它表皮皲裂,身体脱水。

直到手机断断续续地振动嗡鸣打破死一般的沉寂。

“喂。”我开口沙哑,难听得像只鸭子。

“靠,出事了。”小胖的声音从听筒蹦出,“你现在在哪儿?”

我居然还笑了,都成这样了还能出啥逼事儿。我听说过一个理论,人一旦接受既有的痛苦,并且对之麻木,一定会有更大的打击降临,去打破这种麻木的平衡。

“不是,糖糖你笑啥……”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算了,你听我说,这两天你先别来学校了。不知道是哪个逼,往学校门口撒传单,说举报你爸的是你妈,把你妈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说精诚去年抬高股价是为了套现,现在钱套出来分赃不均夫妻反目……操,这他妈谁想出来的损招”

他还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我挪开手机听筒,我感觉那些声音断断续续地钻进耳道,扭曲变形,仿佛来自另一个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