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鬼天气!”我都数不清自己是第几遍说出这句话了。
“因为是冬天嘛,很快就会过去。”
我撇撇嘴表示不赞同,阴冷的天气总会无限制延长感官对于冬季的感知,就像春光易逝,也是由于其一茬一茬的花开的美丽才在主观上短暂而珍贵。
清晨,我听到周楠风悄悄去卫生间接电话,依稀辨别出“一模”、“竞赛”、“考试”这些词。他高三时间紧,我也不敢太耽搁他,何况吴姨已经发信息催问我好几次去哪儿了。
“少爷,怎么一直不回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晚上就回去,都说了在同学家玩了。”
我没再回复,勾着周楠风的脖子要抱抱,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希望再多闻闻他身上的干爽的皂香味儿。
外边的冻雨断断续续还在下着,新闻报道说这是南方五十年一遇的灾害气候。我不想出门,这个十八线的小县城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除了周楠风。
我们就躺在一起,沉默着拥抱取暖。厚窗帘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室内自成一方天地。好像光阴被锁在门内,只要不开门,时间就不会流逝。
吴姨说家里还有事情找我,又催了几遍。
“走吧。”周楠风也没有留我。
我自知这不是什么是生离死别,但过于阴郁的天气还是影响了我的心情。这里没有渡口,也找不到一朵花相送。
周楠风给我围了条细毛线的灰色围巾,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他捏捏我的脖子,拈了拈上面挂着那个细链,抵着我的额头说,“回去穿暖和点,怕冷的话冬天就别到处乱跑,等我去北京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