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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还要让我和一个死了的人做亲子鉴定,我妈说我一定要拿到那份财产。”他看着我说。

“有可能过几年你会习惯这样的生活,物质上的富足本来就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又也许,你还是无法接受现在的处境。但是作为你生物学上的哥哥,我还是有一句衷告给你,别在没有能力之前和原生家庭脱离关系,先努力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吧。”

“还是那句话,这次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在葬礼上的气话你也不必当真,属于你的那部分遗产我不会要。另外,你可以记下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虽然我现在看着不太靠谱。”

可能是被那小崽子的满脸同情的眼神伤害到了,我决定先捯饬一下自己。

头发太久没剪都快及肩长了,平时就随意挽在脑后。北京的气候干燥,我简直成了个毛刺刺的板栗。

“您这儿是打算剪短?”胡同口理发店的中年大叔问。

“嗯,剪短。”我扰扰头。

“那做个啥造型不?您甭看我店儿小,烫发染发焗油样样都能做。”大叔在我面前排开几本写着“精品男士发型大全”的册子,一翻开全是五颜六色、狂拽酷炫的杀马特头。也不知道是我身上哪点给了大叔这种错觉。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就剪短,干净利落点就成。”

虽然推销失败,大叔语气却一样乐呵:“这换发型嘛,讲究个从头开始。这一辈子活法多了去,换个发型,换个心情。我看看啊,你这脸小,长头发都把脸藏了半张,得露出来才清爽。我给你剪个,包你满意。”

“怎么样,精神吧!”

我揉着自己突然变短的头发,一时之间还不太习惯,但看上去还行,至少有个人样了。我又去商场买了件打折的棉服,好歹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落魄。

返程的机票订在三天后,无论如何,我都想再去医院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