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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记忆中,他是个总把“妈妈”挂在嘴边的人,在南山上的时候也总是嚷嚷着要回北京家里。

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娇生惯养、活在家庭荫蔽下的二代公子哥会落到三流小酒吧做驻唱,在大街上替人画像为生。

可是他的家庭——我想起来了南山别墅那些几乎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当初,我以为是这些监视来自于他的家庭对他过度的关心,现在想来,哪里会有人把自己的孩子圈禁起来,甚至让他错过开学季。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给我说过。

或许是受够了压抑的家庭氛围,所以离家出走?我凭借以前跟着奶奶看过的那些豪门恩怨电视剧,脑补出这样戏码。

或者,公司破产,所以流落在国外?这当然也是晚八点黄金档常见的剧情套路。

我耍了个小心思,彼时一个叫王尧的华裔药商几次三番想通过我给他儿子拿到斯科特教授的推荐信,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斯科特教授不是什么自命清高的学究,相反,他相当入世。但我无心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拒绝了几次,可在酒吧遇到许棠那天起,我有了新的打算。

我组了个局,帮王尧搞定了了斯科特教授,顺便和他提了我在费城有个不太得志的画家朋友。王尧立刻就会了意,提出新建的工作室正好需要购置一批装饰画,那笔钱很顺利的到了许棠账上。

一切好像都朝着我的设想发展,我以为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我过了几天一帆风顺的生活,就得意忘形,想不起挣扎在泥潭里感觉。

我借着王尧的饭局暗搓搓地向许棠邀功,那天我走进餐厅的包房,如愿见到的许棠,和我料想的不同,他在看到我进房间的那一秒,面部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