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去取,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啊?哦,哦哦!我知道了!阿成哥,我一定好好守着!”
外面雨果然很大,老城许多路未翻修,被雨打得泥水遍溢。
凌晨四点钟的雨幕里,顶着五颜六色毛发的出街仔们骑着飞车一晃而过,激起一大滩泥做的水花,溅在行人身上。引起一阵怒骂。
“赶着砍头啊!死出街仔!”
“有无老母教啊!早晚遭报应!”
回家取了卡,又在医院几条街外的银行排了许久的队,终于取出厚厚一沓钱的蒋成走出来时,正好听见这怒骂。
即便已经凌晨,银行还是人满为患,大都是些病人亲属。假冒伪劣的蒋成在这里面,竟然也不突兀。
将钱装进出了医院来银行的路上在附近便利店买的黑色布袋,塞进里衣贴肉护着,蒋成撑开伞,走出檐下,顶着大雨,冒着夜色,往医院奔去。
夜深了,人安静,病房也安静。
消毒水的味道很浓,刺鼻。应该是刚有人消过毒不久。重要病房每一寸都要防止细菌。
房家小姐坐在病床前,小鸡啄米。
缴完费的蒋成走进病房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据他所知,房家小姐并不是对流浪汉发好心守夜的人,想来应该是误伤人的愧疚。
他没有去叫人,叫醒了,他得去应付。应付该小姐哭哭啼啼的愧疚懊悔。
走到窗边,拉开窗玻璃,深夜的湿雨味带着一股清和凉扑进来,呼吸一口,满肺的冰沁。
他掏出裤包里的烟,抽出一根,点上,打火机发出的细碎声响敲裂一瞬病房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