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宛初摇摇头:“他啊,说这是老年人,老头子才爱喝的。他不喜欢,他喜欢我家的杨梅酒,每次啊都要从我这里带走一瓶,我说给他做一缸吧,他说离开了我家的风土,没了每天被我的气味熏陶,那酒就失掉了风味。”
“我看他啊,倒不是怕什么失掉风味,纯属蹭得喝起来香。”
“那小初为什么喜欢喝这种酒?”
闻意问完就后悔了,裴宛初本平静的面容听到这句话迅速的落寞下去,他停止了转动杯子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杯里的液体。
暗色的液体上有着灯泡的倒影,手一抖碎成了无数个光点,像极了他童年家里那盏六层水晶大吊灯的倒影。
中年的裴振林把他抱在大腿上,左手举着水晶玻璃杯,里面放着一大块冰球,装着半杯子这个颜色的液体,在他的鼻子边晃两圈问他。
“宝宝,香不香?”
他伸手去抓,裴振林一手握住他小小的身板,一手扬开。
“诶,宝宝,这个你不能喝的,你还小,等到你长大了就可以喝了,你现在啊只能闻,只能看爸爸喝。”
这样的场景从他会坐开始,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每天没有落下,天天重演。
裴振林在家最大的乐趣就是抱着他品酒,时不时给他闻一口,然后告诉他很好喝。
“那玩意有那么好喝吗?”这是裴宛初幼小心灵的第一个疑问。
后来裴振林不再抱着他喝酒,不再出现,年幼的他对于离别只有一个概念:再也不能坐在他的大腿上闻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