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把校服一甩,气急败坏地往回跑,“还能咋办?跟啊!”
林亦拿起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出去么?勺子好像在找人。”
他说着就已经把余习抱下来,捏着钥匙旋开了门,侧脸轻笑,“阿姨没那么坏吧,还能打我不成?”
门一开,陈泽荔刚跑到二楼,两拨人正面对上,余习拉着衣领,愣在了原地。勺子几人在陈泽荔后面退了几个台阶,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冬天的风一阵一阵起来,薄雪从枝上散开,教学楼空荡荡的,陈泽荔的眼睛泛着血丝,眼球突出,嘴唇不住地颤抖。
余习第一次真正面对这件事,沉重到他难以呼吸,脚像被吸在了原地,抬也抬不起来,只觉得有千斤重。
他脑子里混沌一片,明明刚刚都已经跟陈泽荔说了,为什么面对面的时候,为什么林亦在的时候,他的勇气就好像被吸光了?好半晌,他才糊里糊涂地挤出一句话:“你先下去,下去等我吧。”
这话一出,勺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陈泽荔的目光从余习身上转到林亦身上,久久不离。
余习性格敏感,这不代表他爱诉说矫情的一面,他想问陈泽荔,我变成这样你还爱我吗?这话他本身就没什么勇气说,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当着林亦的面,他更没有勇气。
过了叛逆的青春期,再说青春期时候的台词,对成长中满是缺憾的人实在难堪。
陈泽荔几步走上来,忽然有些怔肿:“你是林教授的”
“是,”林亦随手抱住余习的肩,两人就像无数这个年纪的少年插科打诨一样,自然地靠在一块,然后林亦笑了,“阿姨还记得我哎!”
余习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