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相携到永久
重把两首诗歌制成书签,夹在《挪威森林》的扉页里。不知为何,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分激动,二分担忧,三分期待,四分迷离。
第二天,重悄悄地将书放到玲的桌上,倒不是想制造惊喜,而是害怕意外的结局。
重每天细数着日子,渴盼着回音。
一天天过去,杳无音讯。重感觉自己快变成望夫石了,王建曾做过一首《望夫石》:“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山山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这源于一个凄婉传说:“古代有一个女子,因丈夫离家远行,过了很久也没有回来。于是她就每天上山远望,盼丈夫归来。但是丈夫多年后还是没有归家,女子在山巅化作了石头。”
重想着想着,见外面天阴了,竟飘起了雪花。云雾迷蒙,就像自己模糊的心情。禁不住翻开日记本,写下几行小诗:
飘落的雪花/那么柔那么轻/是心的抚摸/是爱的结晶/清凉的风/那么灵动那么多情/是情在飘荡/是缘在穿行
依旧的你/不一样的我/你的身影依稀/我的心湖漾着异样的空明/自由自在的你/被捆绑的我/你在自己的仙境徜徉/怎知我暗夜里的孤苦伶仃
一个炽烈的渴望,却难以启齿。是心在岩浆里煎熬,这酸酸的苦涩,谁人能懂。
生活蒙着面纱,神秘迷离。隐约的希冀,又如流星般,稍纵即逝。失落中映出微光,柳暗花明。到底是失去还是拥有,猜不透的捉弄。“一切都是愿随风,只能留你在梦中。”
星期五的下午,重和海去体育馆打球,竟然看到了玲的身影。人影攒动,似乎没有看清。重到了二层,四下里寻找玲的影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心头有些焦急与失望。
这时海拿球拍往重的后背重重一拍,笑着道:“重,你小子傻啦。眼直勾勾看什么呢!还打不打球!”
重听着海喋喋不休地质问,笑笑说:“行啦,不就是随便看看。开球。”
重与海打了几个回合,他却总是失误,心神不宁的样子。海关切地问:“我说老弟,你是不是病了。水平怎么这么差劲呀?不如回去休息吧?”
的确,重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于是和海收拾拍子,往一楼走。还没走完楼梯,就看到篮球场上挤满了人。还有人喊:“慢点慢点,大家让开一下。”似乎还有低沉的哭泣声。
重和海赶紧上前,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竟然是仁在喊,他怀里抱着玲。玲的眼角扑簌簌地流着泪,手捂着膝盖,满脸苦相。
重没有想玲伤在哪,却被一股酸意麻翻了头脑。眼见着仁将玲抱出体育馆,直奔医务室。
重还是呆立在哪里,体育馆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天色暗了下来,只听到管理员喊:“还有没有人,要关门啦!”
重才回过神来:我这是怎么了?玲伤得厉不厉害,我怎么都没有上前询问?海都去帮忙了,而我却傻傻地站在这里?我真该死,到底是不是真正地在意人家?如果在意,该是拼命冲上去,把玲接过来,送医院去。可是你怎么成了懦夫,逃兵了?
重无休止地埋怨着自己,可是还是没有去看一下玲的情况。
其实,重是爱之深,情之切。越是深爱的人,越是敏感,甚至是莫名其妙。他很关心玲,但同时又恨仁的拔刀相助。假如就是个陌生人,帮了自己心爱的人,也该说声谢谢。可是重,只想着,玲是我的爱,别人怎能乱来,不管什么原因。爱有时就会是一种独占,不准任何人走进那个圈子。而这种忘记一切的痴恋,往往不会有太好的结局。因为人是社会人,怎么会有与世隔绝的二人世界呢?况且,玲也不是重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