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重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又受了重罚,正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重的每一个骨节都失去了关联,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僵化,每一根神经都变得麻木。他呆滞的眼神,如同出了故障的汽车那摇晃的灯光。
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扰乱重的计划,他依旧是去食堂买饭,上楼腿发不上力,咬着牙爬到那遥远的宿舍。吃了饭,洗了碗,可以睡个午觉。重的头沾到枕头的刹那,感觉像倚在母亲的肩头,温馨幸福。
下午,重用酸痛的胳膊撑着身体坐起,喝了口水,准备站起来去上课,一下子没起来,竟扑腾地摔坐在铺上。重心头一惊,双手死抓着栏杆,缓缓地将身体升起。一时犹豫,这是怎么了,太累了,休息休息就该没事吧?
重拖着沉重的步子下楼去,一脚迈出,像踩在棉絮里,发不上一点力。身体猛地前倾,眼看要栽倒。双手下意识地赶紧抓住栏杆,但身体已经扭成s形,倚在栏杆上。重调整好重心,紧抓着栏杆,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挪到教室。重想起来之前教练说的话,身体训练超负荷后,肌肉里会产生乳酸,致使浑身麻木,尤其是下楼时,会打软腿。重心中酸酸地,忽地感觉昔日李老师憨憨的笑脸是那么亲切。
上完两节课,大家都陆续地离开了教室,重收拾完东西,双腿失去了知觉,怎么也站不起来。重几次尝试都失败了,额头迸出豆大的汗珠,只有放弃了。重喘着粗气,无可奈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教室里静悄悄地。夜幕降临,第一颗明星爬上树梢,透过窗棂,凝望着无助的重。重想:总不能这样空守一夜,如果不回到寝室,同学们一定会奚落我。不如去医务室诊治一下,也好回去调理。
重使出全身力气,用双手撑着桌子,扶直了身体,依着墙壁,离开了教室。走出教学楼,一股凉气袭来,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下着台阶。还算顺利,最后一步落地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梧桐树影里,传来一声:“不好,有人需要帮助!”
重循声望去,几个体育系的男生正朝他走来。他害怕别人见到他如此落魄,赶紧挪向墙壁,双手扶着墙挺起身。他从阴影里故作坦然地走出来,走向医务室。
几个男生未到近前,看看没事便返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