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窗帘被拉得很紧,但门开着。

许洛冷漠地抱起手臂看着,他既没有觉得生气,也没有觉得悲哀,那一刻他想,自己可真是个变态,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淡定地看上一会。

屋内的人感受到了视线,倒是尖叫起来“啊——啊!卧槽!他为什么站门口啊!——”

另一个男人倒是非常坦然淡定,安慰着怀里的人,低沉的声音字字都钻进许洛的耳朵:“别怕,你看着我,不用害怕他……”

他在黑暗里两个眼睛却异常明亮,和许洛对视着,用他平静却充斥着危险的语气:“如果你喜欢看,我并不介意,但你知道你会受什么惩罚。还要看吗?许洛?”

许洛看见他腰间的疤痕,笑了笑,抬脚踢上了门。

他把自己的包丢在楼上的沙发上,拿起今天在课堂上的笔记,上面是他整理得干干净净的笔记,以及专业课导师“吕凡”的名字。后面是两行他在课堂上反复强调的点,被许洛用笔圈划了出来。

——你不要试图和犯罪者共情,尽管这是人类最本能的感受。你站在他身处的环境思考问题是正常的,但前提在于,你的外部会有一个巨大的桎梏,我们称之为法律和道德。

——当某天你高浓度的情感冲破了它的约束,那天才是你理性的末日。

那时的许洛还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变成怎样一个疯狂的人。

如今回想,他试图找寻自己究竟在被怎样得感情控制时已经无法析出,只觉得那几年的夏天都无比的漫长,好像一个个瑰丽彩色的泡沫,一挑就啪啪破裂。

……

“你也觉得很可惜吧。”几年后,许洛被人这么问。

“可惜。”

许洛摇摇头,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于已故之人的生平,愣是回忆起这些没用的东西。但这确实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两个小时内,最接近内心真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