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哦……”顾年祎接话道,“所以在他的思维里,走出那个厕所会被继续被打。”

“他的经历已经给他高度刺激,没有办法像个孩子一样适应外界,这就已经是心理创伤的形成了。”许洛手抬起,做了个握住的动作,双目盯着前方,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雨夜里紧盯外部的孩子,“他告诉我,外面在下大雨,他对着那个睁着眼睛的叔叔挥手,但叔叔没有给他回应。”

顾年祎听闻这句话时候,感觉自己的后背爬起一阵电流,接着,许洛那沉稳的声音道:“他说,那时候他就知道,外面的叔叔死了。”

“但孩子的死亡教育缺乏,通常这个‘死’字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惊恐,这部分恐惧甚至没有超越自己母亲给自己带来的。他也只是这么看着,和他对视着,后来他坐在里面睡着了。”许洛说这些话时,语气愈发的冷漠,“听起来有点离奇吧?”

许洛重新展开那张纸,指着那孩子画的屋子,凌空点了点:“仔细看。”

顾年祎在开车,他不能看,后座的小孙才探身过来。屋内的人的脑后有两条线,是个马尾辫子。

“屋里关这个女的。”小孙道,“是画的他妈妈?”

“不管这个女孩是谁,这种典型的性别特征已经反映了他的内心。他惧怕这位女性,或者爱慕这位女性,甚至想成为她,把自己比作她,他把她囚禁在自己设计的房屋中,而不是选择画他自己。”许洛道,“我其实有点担心这样的孩子,长大会成为什么样子?”

哪怕小孙说了句“许医生,你可真善良。”,顾年祎也莫名在许洛这段话里,听出了一点莫可名状的期待。

在他看来,他可没觉得许洛是真的在担心这孩子,他好像只是对于他的变化很感兴趣。

顾年祎吞咽了口口水,吐气道:“他需要尽快安排心理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