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顾年祎拍拍桌子,脚下生风,转身走了。

黄毛松口的关键,顾年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自己提了一嘴可以帮他找父母的事情,他其实走出那间房间,也回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一刻,当黄毛愿意配合调查的时候,顾年祎泛起了丝丝的愧疚。

他那是随口的话,到头来,怎么就变成了别人期许?但这种感觉又无比的心酸,想着黄毛可能真如他所说,十来岁唯一的高光时刻竟是帮人顶罪的那一刻。

又想到或许世间还有多少和他一样的小孩存在着,顾年祎又深深叹了口气。

黄毛在市局的审讯室内坐着,面对着他的是刚复职的顾年祎和汪呈,旁边是记录员谷新新,他撇了一眼审讯室上方的顶,剩下苍白的灯光和打在黄毛脸上的重影。

顾年祎把他双手拷上特质的可感应手铐和指套,审讯室内有人可以用这个仪器观察他的心跳频率和体温,以便发现他是否有说谎的嫌疑。

对了,黄毛之前被剃了头,他已经不是黄毛了,没有那杂乱的毛,整个人干净了些,又显得更加稚嫩。

顾年祎身体前倾,面对着黄毛。

“钱小苟。”顾年祎说,“事到如今,如果你愿意配合调查和检举,或许之后会考虑相对减少你的刑罚。”

“其实是雷哥让我来的。”钱小苟垂着眼没有精神,可能是接连几天的强制戒毒让他的身心都感到疲惫,“他说万一我进去坐牢了,很快就能把我弄出来,我一来未成年,二来他里面有人,还会额外给我二十万元,让我能过好点。”

“二十万……”顾年祎说,“除了二十万呢?其他还答应过你什么?”

“……没了。”黄毛舌头舔着牙,“我这几天想过了,雷哥应该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