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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情。

顾年祎不敢捡起来,只能不动声色倒了水,接着等许洛转身下楼的时候干脆利落低头捡起来丢垃圾桶一气呵成。

然后道:“你真不再躺一会吗。”

“不了。”许洛喝着水,语气还有些抱怨说,“你也不陪我。”

“我陪你。”顾年祎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敞开,“靠着我好了。”

许洛捧着杯子躺他怀里,把投影仪打开,拿着遥控器道:“不睡了,我们看电影吧。”

“好。”顾年祎垂头能看着他发顶,“你想看什么?”

“无所谓。”许洛说着捏捏脖子后面,似乎在调整自己的颈部状态。

墙面上播放着电影,顾年祎的思绪却还在之前和林濮的对话里,顾不上什么电影的情节。

林濮说的每一句话,顾年祎都反问了自己一句,他可不可以?他是不是在这么几个月里已经爱许洛爱到了这种程度?之后他可以做到吗?

他是不是可以在接下去的三年、五年、二十年,陪着他一起克服疾病,甚至忍受他如果治愈不了的疾病,最后自己要跟着他一起痛苦地走过这一生?

顾年祎心里没有底。

他不免又想到了曾经的不少案子,其中有一件印象深刻。当时汪呈还在,他们组破获了一起案件,破案的速度很快,犯罪者是一位六十八岁接近耄耋之年的老人。他杀害的是陪伴自己三十余年的爱人,因为爱人在产后就患有重度抑郁,儿子忍受不了她的性格出国后再也没有回来。

用这位杀人犯的话来说:“我三天两头要忍受她自杀,最后不如帮她了结。但我还是很爱她,我们到死都是夫妻。”

顾年祎当然是觉得,这些话不过是他上庭之后以夫妻关系为自己开脱、企图逃避死刑的借口罢了,但现在想想,他有时候看问题仍然过于片面,比如当自己有一天要想着他和许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