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
然而,当粗大的漆黑金属一下子被我吞到嘴巴里,我蓦然一阵害怕。
我这才想起自己对男人并不熟悉。我怎么就能断定,他此时拿着这把枪,不会伤害我呢?
意识到这点,我顿时面色发白,咬着这截枪管,舌头压在枪口下,牙齿微微打颤。我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就在这时,他摸了摸我的脸。
我惊得眨了眨眼睛。他笑着用掌心托起我的下巴,我很快便不那么紧张了。僵硬发酸的咬肌在他轻柔的抚摸下渐渐放松下来。我的脸颊重新变热。他缓缓抽出那截被我牙齿咬住的枪管,只把枪口轻轻贴在我的唇上。
“你舔一舔就好了,咬它做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好似我还是个需要喂食的幼儿。我一时又尴尬又害羞。
我垂下眼帘,顺从地张开嘴巴,含住枪头,把舌头伸到黑洞洞的枪口里,如同我还在皮艇上为他舔舐鸡巴。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比利时那个撒尿的小男孩,又想到联合国里那把打结的手枪,抑或某张著名照片里被挂到枪口上的鲜花。我想,这是什么新型现代主义艺术吗?可是我的思考很快被现实撕碎了。枪管一下子碾过我的唇舌顶到我的喉咙里,我一阵头皮发麻,胃酸翻涌,生理性的反胃让我在被枪管抽插喉道时忍不住大力呕吐。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却在黄昏里看不清他。
他好似只是很专注地打量着我。直到他把枪管从我的嘴巴里拔出,他才又笑了笑。我伏在地上用力咳嗽,仿佛要咳出体内一颗虚妄的子弹。
我说:“游戏不应该是这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