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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苹果乐园 许多鱼1995 798 字 2022-09-24

他上初中之后,就不再叫我哥哥,但是那时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可惜我并没有意识到,距离是从一点点的客套、一点点的抽离中疏远的。我渴望被人需求,却从来没有思考,他是否需要我多余的爱意和无谓的担心。

我不再给他打电话了。

大学毕业后,父亲病重,我才回家一趟。他中风了,送去医院折腾了一个春天,最后还是瘫痪在床。需要我的人从隔壁家的弟弟变成了他。

我给他请了一个保姆。他骂我冷血。末了,他补充了一句,要屁股大的。

可是我不讨厌他,我不讨厌这世上所有人。

二十一岁的我对世界充满爱意,对未来充满憧憬,我信奉心灵鸡汤,相信人间有真善美。

或许,孤独的童年扭曲了我对情感的认知。那时的我认为讨好别人,就能满足自己。

我连续请了两个月的假,回去照顾我的父亲,然后被迫辞职。我申请劳动仲裁无果,反倒因为这件事在行业里遭到封杀。我只好转行创业。听说站在风口上,母猪也能飞上天。我嗅觉灵敏,但我没有钱。

我回去找父亲要钱。——废话,他当然没钱。他的钱换成酒精,堵塞了他的脑血管。间接导致了我辞职,直接导致了我没钱。我回去是问他有没有母亲的联系方式。虽然我连母亲的模样都记不清了,但是我还记得她的情人很有钱。可想而知,那个人真的很有钱。

母亲和情人分手了,和我辞职一个性质,都是被迫的。她后来嫁了一个电子表厂的工人。知道我父亲这几年过得比她还不好,瘫痪在床上失禁烂屁股,得意得大笑。

原来所有人的幸福都是源于别人的不幸。

我在我的母亲身上,理解了这一点。

我从母亲口中套出了她以前情人的联系方式。那个电话早就打不通了。但是这不妨碍我顺藤摸瓜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