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的话,她会问个不停。回答了的话,她还是会问个不停。我后悔自己搭理她这个问题了。
我只好道:“我在他生日上给他送了一件我织的毛衣,然后分了。”
我希望她别再问了。
她激动得在餐厅里用餐巾纸捂着嘴大叫。
“救命,你真老土!”
我:“……”
我心力交瘁地结束了这顿饭。她在回家的路上给我提了好多恋爱的建议。我嘴上说好好好,爸爸知道了,心里却想,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十二岁女孩的恋爱建议啊?
何况,过了这个圣诞,我就四十岁了。生活该波澜不惊就该波澜不惊,别总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想着挣扎些什么,追求些什么,期待些什么。我不打算再和一个年纪小得可以叫我爸爸的孩子谈恋爱了。
我目送她上楼,站在小区的花园里抽了一会烟。后知后觉有点落寞。
是的,总是这样。活到我这种年纪,就得习惯生活永远都是一阵喧嚣,一阵热闹,以及过后长久的静默。
忽然,有个小孩跌倒在我的脚边,他“哇”地一声,吓了我一跳。他的母亲赶紧跑过来,将他从地上抱起,笑着哄了他几句,顺便和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莫名想起了我的母亲。
……不,我还是不想回家,不想就这样默默地回到那个阴冷寂静的墓地里。所有人都离开了。那里的时间也凝固了。只有我继续干瘪着,衰老着,腐朽着。我打开手机,习惯性点开他的社交媒体。谢天谢地,他还没有拉黑我。我看着他的图片,不可避免地想念起他那些甜蜜的亲吻,温暖的触摸和勃发的进入。我本应该是一名了不起的园丁,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只是为了把他移植到我的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