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真的是穆淮章过得最不好的一个年。
母亲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回家,还旁敲侧击地想让他把柴扉也带回去。
穆淮章没有说太多,他说自己工作太忙,今年过年不能回去了,还代柴扉给他们问好,又安排秘书买了一大堆年货以柴扉的名义送回去。
国外的事还没有结束,穆淮章又往返过几次,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是腊月二十九。
那时的他独自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看着满大街不属于这个国度的中国年气氛,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孤独过。
他不想回国,家里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儿。也不想待在这里,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不过也就片刻,穆淮章就把这些伤春悲秋收拾起来打了个结,通通扔到了后脑勺不知哪个角落。
年夜饭是秘书给他采购的一堆食材里面的一袋速冻水饺,穆淮章味同嚼蜡地吃光了水饺,又给自己灌了两颗安眠药,倒头便睡,没怎么来得及思念柴扉。
也不知道是之前熬夜太狠,还是心里面事情太多,他已经失去睡眠很久了。自主入睡做不到的话,只能依靠药物,安眠药管制太严格,穆淮章通过正经渠道买不到,还是碎催给他找来了一些。
只是碎催看他那青面鬼一般的样子,怕他一时想不开,把一整瓶都吞了,说什么也不肯都给他,每天只给他两片。偶尔有一天,穆淮章太忙,一整天没见到碎催这位睡眠大使,干脆晚上就不睡了。
他去柴扉的书店小二楼上,搬回了好多柴扉看过的书,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一本《兽医常用药》。
本来柴扉关了书店才走的,但穆淮章有钥匙,他把原先的小工找了回来,继续开门营业。他每隔几天都去那里转一转,有时候买几盆好看的花带过去,有时候就坐在小二楼的窗户边上,看楼下慢悠悠走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