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明说：“这就是你弟弟，弟弟出生那天你不是还抱了他吗？”

宋煦阳惊得一身冷汗。

程末呢？他的程末呢？

他又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他撒开腿往程末的姥姥家跑。年幼的程末手脚被捆着，程晓秋失控地用烟头烫他的后背，程晓冬不耐烦地一脚踹在他胸口。程末像虾米一样痛苦地弓着小小的身子，嘴里在叫：“哥哥，哥哥。”

宋煦阳使劲跑，使劲跑，想去救他，想救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可就是到不了程末身边。他大声地喊：“末末，末末！”

……

“哥、哥。”

宋煦阳是被程末叫醒的。弟弟在黑暗里伏在他身上，摸着他的脸，费力地喊：“哥、哥。”

宋煦阳一骨碌坐起身抱住了程末，他还没从梦里缓过神来，喘着气，崩溃地哭：“好疼是不是？他们打你了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来晚了，哥哥又来晚了！”

程末从宋煦阳怀里抽出手来，也抱住宋煦阳，他笨拙地学着哥哥哄自己时候的样子，一下一下拍着哥哥的背，他张开嘴，非常吃力地说：“哥、哥，不、怕……”

宋煦阳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他终于清醒了，随即震惊地看着程末，他抱着弟弟的肩膀，说：“你刚刚叫我了？你再叫一遍！你再叫一遍！”

程末看着宋煦阳的眼睛，再次努力地张口，两个月以来头一次说出了完整的句子：“哥、哥，你、别怕。我、会好。哥哥、别怕。我、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