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哦,是表兄弟啊,一路上看你们那么亲,我和你奶奶还以为是亲兄弟。”
宋煦阳立刻说:“不,我们就是亲兄弟。”
爷爷奶奶都怔了一下,但很有涵养地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们两个都姓郑,从南城来。阳阳、小末,对吧?你们就叫我们郑爷爷郑奶奶。”奶奶顿了顿,喃喃地说,“我们也有两个孩子,老大叫致修,老二叫致远……我们俩都是大学老师,年轻时候工作忙,顾不上孩子,大的拉扯小的,哥俩关系特别好。老大不爱读书,我们送他当了兵。老二爱捯饬笔杆子,做了记者。”
宋煦阳看郑奶奶好像有些伤感,便说:“我好崇拜当记者的,我语文最不好了,一写东西头就大,还不如我弟弟。是吧末末。”
程末说:“当兵也很、很了不起。”
宋煦阳附和:“对,当兵也很了不起。”
郑奶奶的眼神黯淡起来,说:“九八年洪灾的时候,老大跟着部队上前线抗洪,老二跟去一线采访,谁知道……眼睁睁看着他哥就那么被冲走了,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捞着。后来致远就出国了,孩子心里难受,多少年也不回来……”
“别给小朋友讲这些了。他们还小呢,吓着他们。”郑爷爷插话,“我老伴儿一说起那俩孩子,话就特别多。唉。”
他叹了口气,自己却又说道:“我们这些年就爱沿着祖国的江河走一走,这两年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就走得少了,前些年一年要出来好几回。总觉得这些个山川河流里面,能看见老大的影子……”
宋煦阳和程末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鼻子酸酸的。
“嗨,你看看,我还说她,我自己也是……”郑爷爷又叹了口气。
宋煦阳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岔开了话题,说:“郑爷爷,您帮我和弟弟合张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