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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qq还是学生之间最流行的网络社交工具,无数花季少男少女们冒着被家长揍的风险上黑网吧只为偷菜写说说。因此这消息一发出,反响巨大,在qq群里顺着网线迅速发酵,等周一到了沈枭航嘴里已经演变成了刚才的版本,估计再过两天,晏白青得在谣传里丁公凿井地被警方给当场击毙。

看完纸条,沈示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突然想起自己五年级时的一件事。

那时候晏白青已经荣获“小媳妇”称号,小狼狗似的每天跟在他身后,谁靠近点儿都要呲牙。有天轮到沈示做值日,倒垃圾的那个同学偷懒提前溜号,他就代劳了,因此比和晏白青约定的写作业时间晚到了十分钟。

这种事在沈示眼里根本不算事,可晏白青当时的脸色阴沉得像是七月下午将要落下雷雨的天。

过了几天,雨真来了,他那个同学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一把推进水坑,摔了个五体投地、浑身湿透,为此还发了三天的烧。

沈示一直怀疑这是晏白青干的。如果他肯问我,我又刚好会说话,那一切便能清晰明了——是他是他就是他,那便是晏白青把我捡回去的雨天,摔在水坑里的倒霉孩子就趴在路口,哭得几欲断气。

总之,若这个假设成立,要说晏白青拿菜刀砍人,沈示是不信的,但说这小子把人推下楼梯,他倒还真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只是推一个怀孕的女人也未免太过狠毒,加上抖出这消息一看就是戚翔干的好事,给自己挽尊,放今天就叫“公关洗白”,沈小二对这事也只是信了三成。

不过他没有去打听真相的心思,一想到晏白青那天看自己的眼神他就觉得非常不舒服。

一般来说,在学生之间流传的各种飞短流长都不会有太过旺盛的生命力,周期多长取决于下一个八卦或者下一次考试什么时候来。

但晏白青这事儿就跟没完了似的,期中考过后都还维持着话题榜第一的新鲜热度,这可能和他又一次考了个让第二名望尘莫及的分数有关。

“成绩好”是一种会让身处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们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特质,当这种特质和一些负面词汇相关联,便总能生出更多的非议。有“杀人未遂”这个标签在,之前所盛传的“不合群”和“狂妄自大”等都只能屈居二三四五,更有晏白青当年的小学同学开始回忆往昔,力证他打小就“不大对劲”,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连县区里的另外两所中学都有了相关的讨论声。

照理说,这种事儿谁摊上都不会太痛快,但晏白青不一样,他对那些指指点点充耳不闻,每天按时上下学,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就冲这心境,沈小二差点就信了他是真干了什么。

又过了两天,梁媛在临睡前敲响了沈示的房门,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问他:“隔壁小白现在是不是跟你同班?”

沈示怎么都没想到回家都躲不过这个人的消息,他有些无奈:“母上大人,您觉得我上得了实验班吗?”

“哦,那是有点儿难度。”梁媛想起他那不上不下的期中考成绩,恨铁不成钢地把话题绕了回去,“那你们两个是不是又闹矛盾了?”

“没有啊。”沈示心说你这又是哪儿听来的啊,“我们又不在同一个班,哪来的时间闹矛盾?”

“那他为什么一直没来吃饭?”梁媛皱起了眉,“晏外婆月初就交了伙食费,他一次都没来过。”

“我哪儿知道啊。”沈示叹了口气,“他家不是阿姨做饭吗?”

“吃不惯呗。”梁媛回答,“反正钱已经收了,人没来,总得问问。”

“又不是小学生了,这么大一人你还担心他饿死?”沈示撇了撇嘴,“也许人家最近想吃山珍海味,看不上咱家的小破餐厅。”

“别跟我贫,”梁媛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给他下了道圣旨,“你去打听一下他为什么不来吃饭,这阵子都去哪里吃的。”

沈示活像个被要求去青楼考察的太监,一个头两个大,本想把这个锅扔给沈虔,但又怕自己纯良的大哥被气出个好歹来,思来想去,还是忍辱负重地把这事给扛下了。

第17章

第二天的大课间,沈示翘掉早操去了实验班。

晏白青果不其然地也没去做操,这周他坐在窗边,正埋头看书。沈小二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万分不情愿地磨蹭到窗边,伸手在玻璃上敲了敲。

可惜晏少爷耳朵里塞着耳机,并没有听见他的动静。沈示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招来到处巡逻逮人的“天山老妖”,隔着窗户对着他左比划右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手,最后想了个损招——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个一元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