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热,将空气煮得温乎乎。因着眼于绘画而忽视的热再次席卷了我,并随时间逐渐加强。
同样猛烈地敲打着我的心的还有着对真澄画作的好奇心。我对此迫不及待,以至于想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去观察他的画作,理智却及时地将我推回到座椅上。
随后是接近半小时的无所事事的时间。我将双手的手腕搭在木制画板的顶部,像只树懒一样。
不间断地沙沙声里,我时常四下张望,目光绕着活动室转上一圈,最后的落脚点往往是坐在斜侧的真澄。
他的脸被竖直的木板遮挡着,木板的下沿压在大腿上,将校服布料攒出一叠一叠海面波纹般的细微褶皱。
再往下走,则是规矩地并拢的两条腿,一双黑色皮鞋光亮如新。
“画得很不错嘛!”
忽然,顶上不远处传来了一句女声。前一秒我正目光朝向真澄发呆,专注得出奇。
这声音响得太突然,令我差点跳起来。抬头一看,里中老师居然就站在我身旁。
她今天穿着高跟鞋,按理说不会走得静悄悄的,只是我过于注意真澄,对周遭环境一概不知——怎会如此?我一面懊悔一面羞赧。
我总会不自觉地注意真澄。为什么?或许就像之前所说,我对于他身上洋溢着的「时髦」感充满好奇,将常年身处关西这片不整洁、略显腌臜的地域所积攒下来的对于更时髦的事物的向往加注到了他身上,又或者不是。
人的大脑在潜意识下做出的模糊决断是无从分析的,我对真澄的关注或许就属于这种情况。
他吸引着我,仅仅是这样。或许能用理智分析这种吸引力从何而来,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谢谢。”
回过神来,我向里中老师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