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关门把带出来的糖放到床头,然后进钻被窝里,撑着上半身抬头看向傅言川,笑得极其不要脸:“啧,你看,最后不还是睡一块儿了吗?”
耳钉被取了。侧颈水没擦干净。锁骨上有颗小痣。
话到嘴边,傅言川最终选择别过眼不去看他,倒头就躺下。
灯被关上了。
月光洋洋洒洒照进来,使室内显得不那么阴暗。
陆沉实在无聊,没多大困意。他盯着天花板,也不管对方回不回答开始聊天:“宝贝室友,咱们川渝那边叫老鼠耗子,你们这儿是怎么叫的啊?”
空荡又安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极其明显,就算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傅言川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般翻身看着他的侧脸:“老次。”
听到旁边的动静,陆沉用余光瞥了一眼后笑了两声:“跟人睡一起的感觉还挺奇怪的。”
傅言川的目光在黑暗中细细摩挲他的轮廓,感觉胸口有些闷,心想:是挺奇怪的。
只听陆沉接着说:“上次跟其他人睡一块应该是初三中考那段时间了。那时候学习任务重,被迫留宿,跟其中一个室友玩得好就干脆挤一张床上说悄悄话,谈天谈地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那好像也是印象里的最后一次。半夜有老师来查寝,打光发现床上挤着两个脑袋,立马冲进来掀我们被子,我当时还只穿了件大裤衩。也不知道那些老师是不是闲的,为这破事还整个通告批评,偏让我们写检讨。”
“高中呢?”傅言川在心里笑了声,问。
“住宿费贵啊,付不起。”他轻笑,“学费也贵,后来干脆连高中也不读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走上了主播这条不归路。”
人生中本应最灿烂的几年被陆沉轻描淡写一句带过,语气平和得像是在简述他人的生活。
傅言川心中一悸,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