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那头听到动静,出于医生的经验听出他发生了什么,于是传来慰问:“您没事吧。”
“医……医生,我……呕——”
肠道搅成一团在胃里翻涌震荡,陆沉胸口一紧,感觉有石头碾在心脏上,他受不了又是一阵狂吐。
味道越来越浓烈了,作为重度恐血症患者,陆沉头一回这么厌弃自己。
陆沉突然感觉四肢无力,全身都在疼,每一个角落都被扎满针,像是被刑具反复刺穿他的身体,就连指缝都不能被幸免。
手中握着的电话从来没有这么重过,陆沉抓不住手腕一软,电话狠狠摔到地上。
他慌忙低头去捡,就在那几秒钟,大脑熄火停止运行,陆沉两眼一黑栽到地上,跟陆河并肩躺着,就像两具等待腐坏的尸体。
“如果不是我晕血,我爸就不会死了。”他把额头抵到傅言川肩膀上,无力地说,“他当时明明都还有气。都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大概是之前哭得太用力,陆沉累得闭上了眼睛,微弱呼吸着。
傅言川将陆沉揽到怀里,半搂着他,低声说:“你没有错,不怨你,你已经拨出电话了,医生可以通过号码找到地址,你做得很好。”
不知道这个安慰是不是真的有效,陆沉没有回答他,在一片寂静中往他温暖的怀里又挤了挤。
唯有这个行为告诉傅言川,陆沉的确是喝醉了。
陆沉所说的每件事情都清楚到细节,包括年龄,地点,以及场景,这根本不像是烂醉如泥的人会交代出的话。
但他脸蛋涨红,行为反常,看起来又的确是如醉如梦。
有的人生来喝醉后就会触发一些特别的事情,例如闹,例如讲大话。
傅言川想,大概陆沉触发的事情就是一喝醉就哭诉吧,还挺特别的。
转念一想,陆沉小前半生也确实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