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烫……
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没完全退下去的红晕。
外边儿其实根本不热,只是看着晃眼。刚才跑过来,虽说是慌了点,但也没夸张到这地步。
他若有所思抿了一下杯沿,堪堪润湿嘴唇,就见眼前伸出一只手。
骨节分明,是一双极其好看的手,从手背攀岩的筋仿佛蕴藏了无限力量。
那手指却只是轻轻勾了勾。
“给我喝一口。”手的主人说。
于是易卿尘便看到自己受了蛊惑,将杯子伸到魏城朝跟前。
魏城朝专心看着前头要松不松的车流,抬手等了会没得到回应,刚准备说话,垂眼就看到直接跑到唇边来的保温杯。
杯口微微抬起,竟是准备喂他。
魏城朝一顿,瞥到留有水痕的杯口,没来得及多想,舌尖倏地一湿,一小口水稳稳落尽嘴里,半点没滴出来。
渴觉得到缓解,意识也开始回笼。他后知后觉从易卿尘手里拿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方才闪现在脑海里的、模糊的、某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瞬间被水流冲成齑粉。
这一路都是接考生回家的车,俨然浓稠温热的琼脂,以聊胜于无的速度流动着。
旁边是人行道,总有人影落到易卿尘手臂,两秒就消失不见。他低头看了会手机,内心激宕逐渐安然。
仿若终朝飘飖的风雨欲来。刹那间,波澜不惊,狼烟未起,一切又回归平静。
然而,海面下愈演愈烈的暗涌只有自己才明晰。
魏城朝陪了易卿尘整整一周。从书香肆意的书店,到人声鼎沸的音乐节,本城游玩场所和自然景点都走了个遍。
为了尽兴,还特意在市中心开了间高级酒店,熬夜晚起也不会有人管。
只有舅侄俩,没有其他人,连魏城嫣两口子都被绝情地扔在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