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拳、吆喝,劣质音响放着流行歌曲。

江汜拎着两打啤酒,走过卖发圈、镯子、美甲、指甲刀的两元摊子,和穿汉服的女孩擦肩而过,与窦惊澜在街角汇合。

对方手里提着外卖盒子,里面是分装的卤菜,花生,拍黄瓜。

夜风逶迤绵长,摇曳人的发丝。

“我们回去?”

他的声音沉稳而简洁,短促的尾音消失在这个令人沉醉的夜里。

江汜像是被微醺的风带醉了,冲他懒散地笑,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走。”

他抬手去抓窦惊澜的手指,自己的一根手指也曲起来,勾住他的一根指节。

窦惊澜任他握着,笑说:“抓好,不要跟丢。”

江汜不想反驳,也不愿意反驳,明明还没沾啤酒,他却像是已经醉了,唇角的弧度上去便没有再下来过。

他发觉魏晨曦说得对。

酒真是个好东西。

江汜从不是能藏住事情的人。

他们坐上车,江汜依然是靠窗的位置,他把啤酒放在面前的地上,打开塑封拿出一瓶,拉开拉环。

刚才走路时颠簸,现在气泡从开口涌出来,金属拉环发出轻响。

江汜把拉环套在自己的小指上,问:“你要吗?真好看,像个戒指。”

窦惊澜低声说:“回去再喝。”

但这轻微的劝阻没有用,他语气与其说是劝阻,不如说是安慰。

安慰身旁的人,喝也没有关系,我在这里。

于是江汜充耳不闻。

冰镇过,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往下流,从口腔穿胸而过,并不冰寒,反而带起隐秘的热意和即将释放的一些东西。

等到江汜放下第三个空罐,车抵达酒店后面的停车场。

随着车刹车停下,三个空罐因为惯性倒地,发出空荡荡的响声,江汜也跟着晃了一下,眼看就要撞到前座的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