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上冷风未停,吹起少年人的额发。

乱接的电线低垂,一墙之隔的甜湖馆后巷匆匆跑过一只黑瘦的老鼠。

窦惊澜神色如常,抬腿让老鼠过去,绕过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略微侧过腰时才发觉自己的胯骨隐隐作痛。

是晕倒时摔的,可能青了。

但他现在很暖和,一点也不冰,所以这一点痛都钝钝的,暖暖的,和往常相比,根本称不上是痛。

绒上衣和绒裤被他穿进衣服里,他装报纸的邮政背包里塞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

江汜送的。

至于报纸,已经发完了。

江汜帮着发的。

他想到这个人,不自觉扬了扬嘴角,又赶紧压下去,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在这条不大的巷子里,声音都是清晰、相通的。傍晚五点,炒菜的香气从低矮的窗户飘出来,窦惊澜在菜籽油的味道里走进楼道。

楼道的电动车堵住了门口,他侧过身,穿的那件薄薄的棉服难免沾上灰。

但他对此习以为常。

窦惊澜在三楼停下,抓紧了自己的包,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要死,着什么急!”

他只是不紧不慢敲了三下而已。

身材高瘦的女人打开门,埋怨地说:“快进来!今天多少钱?!拿出来赶紧的!我好去买菜!”

她身上的衣服沾着不知道多久的陈年垢斑,洗已经洗不掉,巨大的眼袋垂着。

窦惊澜从兜里拿出六十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