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事儿他都认得,那一副竹板最亲切,就是唱太平歌词一贯使的御子,可是当这么多东西摆在一起,他摸不着头脑了。
“师哥,这、这是干什么使的?”
江祺枫嘴角轻微上扬,握着一把折扇从书桌前站起身来,一手随意地背在身后,不紧不慢说:“一个快失传的活儿,撂地画锅招揽观众使的白沙撒字,听过吗?”
白沙撒字?
温祺玉确实是没听过,但从这字面意思大概能猜出一二。
“就是用沙子在地上写字?”
“是撒字,且不仅如此。”
感受到面前搭档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江祺枫不再卖关子,直白说道:“过去老先生为了吸引观众,以地为纸,以沙为墨,右手撒字,而左手打板儿口唱太平歌词。正经来说这沙得是汉白玉粉末,咱没必要弄这奢侈的,是石头磨成粉就行。”
撒字成书,打板唱曲,哪个不费神?哪个不得全神贯注。二者同时进行,这得何等高人才能做到。
江祺枫又道:“这技法源于清末,早年是朱绍文先生惯用,后来侯宝林先生也擅此绝活,当今还会这活儿的演员都只能说是会,不敢说好。
再者,真要撒着字打板唱老调确实太难,传到现在大多演员也唱不来,一边写一边闲白即可。”
“师父连这都教你了?”温祺玉心中五味杂陈。
“师父对相声向来是最认真的,哪会有什么顾忌、什么保留。你要是早些年来,你也得学。”江祺枫说着,心中不知怎么情不自禁涌出一股莫名的惆怅。
陈年旧事激不起多大浪花,不过片刻,他心里那点涟漪恢复了平静,言归正传:“不说这个了,你先看我使一遍,待会我再慢慢儿教你。”
说罢,江祺枫挽起袖子,从碗中捏了一把白沙,俯身在红纸上落了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