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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成往事,两人自那之后便是咫尺天涯,晏顷迟也不再提及此事。

晏顷迟今夜举动,若是想要保他,那看来,这件事也与他有匪浅的关系,既然如此,就先从江之郁下手好了。

活着的,总比死了的好找,怕只怕晏顷迟今夜过后,也会去找他,势必要在晏顷迟前面找到人才行。

萧衍踩着月色,避开了往来穿梭的弟子,离开了义庄。

然而,就在他离开的刹那,晏顷迟的步伐微驻了一霎。

他在昏黄交叠的灯影里蓦然回首,目光和无数人交错而过,望向了自己先前站着的地方。

绵延的火光遮蔽了他的视线,远近人影憧憧,如同走马灯一般,神态各异,面容模糊,却皆是衣着相似,或蹲或立。

晏顷迟驻足,眼风掠过那片火光,萧然意远。

今夜的月色比往常要清亮很多,照得天是渗了水的鸦青,竹舍的门大敞开,里面是弟子在搜寻,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身影。

最近义庄频繁出事,本就很是蹊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引出了别的旁支。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晏顷迟回忆着邪物的话,略思索。那件事情一旦被发现端倪,一切将会伊何底止,他不想在这时候出岔子。

须臾,他压下眼睫,冷淡的眼睛里起了丝暖意。

今夜还是先去潋花坊找十三娘,尽快查清楚事情始末才行。

浓厚的夜色将晏顷迟的影子拉长,少顷,他拂袖,朝弟子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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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的日子,路两边都是烧过纸后的灰烬,黑灰里透着赤红,风撩起未灭的火星子,带起灰,盘旋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虽然在宗玄剑派的势力范围内,几乎没有过邪灵惊扰百姓的事件,但到底不是普通日子,在这个妖鬼盛行的修真界里,没人想当开刀的。

是以,集市上诸多的商贾都早早闭门歇业了,就剩下些赌坊楼馆,歌舞升平,昼夜不息。

街边的酒肆里,伙计从门帘后面抱出来两坛酒,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桌面上。

这深夜里唯一的来客,是个年轻的男子,从进门时就安安静静的,孤身坐在窗边,全程拢共说了不过几个字,要了一坛清酒。

他既不同于消遣风月的浪荡公子,也不似是执笔买醉的惆怅墨客。

因客人静,伙计在放酒时忍不住偷瞧了他一眼,然而男人始终低着头,他看不清。

萧衍察觉了,却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伙计登时大气不敢喘地快步离开了。

没过多久,帘子后又进来一位伙计,换了先前那个伙计的班,于是,清冷寂寥的店里,又只剩下了两人。

伙计百般聊赖地拨弄手上的算盘,哈欠连连,见店里还坐着位自斟自饮的客人,登时想了个用搭话来打发时间的点子,于是他迅速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