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像上画的便是江之郁。”老者见段问面露震惊,不由一笑,“段掌门这般反应,难道是见过他?”
江之郁?这分明就是按照萧翊的模子画的,怎么成了江之郁?
“这……”段问一时语塞,话在脑子里溜了遍,又咽了回去,“你这话说得,我要见过,我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废话?”
老者闻言,只是笑笑:“我们家主也正在寻他。”
段问摸不清楚其中门路,又细看了那画像两眼,画像上画的人,凤眼微挑,目光澄澈,面上盛着笑意,有种山清水秀里养出来的清隽。
像则像,给人的美感却是不同的,萧翊的眉眼深邃,是水深无底,山林幽谧,叫人只能瞧见浮在面上的东西,却摸不透它到底有多深。
他那天生的诱惑压住了自身凌厉的锋芒,使得他看上去,美得更有侵略感。
而这些,恰恰是江之郁没有的,是以,两个人乍看上去虽像,但细看的话,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你拿着画像找我什么意思?”段问睨他,“我要见人,我见画像有什么用?”
老者不答,只问:“段掌门现在可否告诉老朽,你找江之郁是想作甚?”
段问打量了他几眼,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既然话前面都讲开了,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找江之郁自然是对付晏顷迟。”
“如此,老朽就放心了。”老者慢慢说道,“家主与你志同道合,既然段掌门愿意坦诚相待,那家主也愿意协作你,和你一同尽力,铲除晏顷迟,这便是家主让老朽今日来,要带的话。”
段问一抬手,叫弟子把画像收起来,说道:“你想跟我做一条绳上的蚂蚱,却连主子是谁都不讲,也忒没诚意了,这买卖我不做,你主子要是想跟我谈协作,就让他亲自来找我,老子就在京墨阁候着他。”
“段掌门先别急,老朽这会来,也是奉命带来了诚意的。”老者说罢,眼睛看向他身后。
“你们都下去吧。”段问明白他的意思,遣退了无关的人。
数名弟子规规整整行礼后离开。等人都离去后,老者忽然抬起手,用法杖轻敲了地面三下。
几声落响过后,那悬挂着的骷髅眼中忽然亮出两道火光,随后,房间里忽然弥漫起淡淡的雾。
等雾散去,老者才说道:“老朽怕隔墙有耳。”
段问不说话,只是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
“段掌门年纪尚轻,不清楚晏顷迟的前情旧债倒也正常,”老者接着说道,“既然段掌门愿意与我们和衷共济,那这些理应和你交代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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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厢房里,缭绕着龙涎香的气味。
小伙计循着香气望过去,瞧见一位白袍玉冠的年轻男子静坐在椅上,他的手搭在桌沿,自然地垂着。
见有人进来,他轻抬眼,只看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小伙计是个懂规矩的,将茶和点心端过去,全程大气不敢出,搁下后就赶紧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