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那么较真作什么,你就当我开个玩笑,来,人既然都到了,那就把剩下的菜上完吧。”段问一摆手,屏风后便有伙计端着菜,鱼贯穿梭在包厢里。
萧衍盯着这些人瞧了会,忽然转过脸来看向段问:“昨天去做什么了?”
“这几日都在金陵,昨天刚逮到人,太晚了,来不及回来,”段问说道,“这不,今天刚回来,就赶紧叫人去通知你了。”
萧衍偏头,问道:“人呢?”
“关隔壁间了,叫人看着了,不急,”段问持着酒壶,亲自为萧衍倒了一杯,“咱们今天不以这个为重。”
萧衍不说话,他持筷,捡了点素食进碗里,却是迟迟没动口。
“怎地,这些菜不合萧公子胃口?”段问见他不吃,又招手让伙计过来,说道,“他点什么,甭管什么,都给做了。”
伙计连连点头,又跑到萧衍前面,好声问道:“公子想吃点什么?”
萧衍不答,反而对段问说道:“这瞧着,像鸿门宴。”
“那哪能呢?”段问学着萧衍的口气,笑道,“萧公子啊,我们现在可是同舟共济,要一并对付晏顷迟的,我命都捏在你手里呢,还能给你使什么绊子不成?”
“是么?”萧衍微微一笑,他一笑,眼尾就朝上翘起,勾起诱惑的弧度。
段问一杯酒下肚,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萧公子,今夜这里没有旁人,我们就把话敞开了讲,打开天窗说亮话,谁都别瞒着谁,也免得日后晏顷迟还没碰到,咱们自己人先斗了起来。”
“你想听什么?”萧衍状似不解。
“我想听听看,你为什么会叫我去找江之郁呢?”段问搓着手,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是不是,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啊?”
萧衍微笑,不答,似乎并不急于辩白。
窗外是疾风骤雨,倏然一记惊雷炸开,连着几声轰然巨响,更将此处的安静衬托出来。
见萧衍不说话,段问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接着说道:“三百年前,萧公子曾经被晏顷迟困于神域,是靠着自己出来的,后又一手坐揽魔界,实力是令人不容小觑,只可惜了最后还是栽在晏顷迟手里,这事儿要搁我身上,叫我再重生一次,我也会跟你做同样的选择,让晏顷迟生不如死。我段某人,也信你有那个本事。”
他就这样开诚布公地说了,见萧衍仍旧是处变不惊的模样,不免有些惊诧于对方的耐性。他摸不透萧衍的想法,就只能从萧衍的反应中来揣测。
可萧衍既没有想象中的慌张,也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他依旧泰然自若的坐在那,持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清透的酒液,注满碧色的酒盏,映衬着满室烛火。
段问见他神色淡然,只得继续说道:“背叛师门,这错也不在你,床上滚一遭,那都是两厢情愿的事,他要是不愿意,你也没什么办法,要怪还是得怪姓晏的提上裤子不认人。”